爱丽丝-洛尔瓦彻执导幸福的拉扎罗
( 来源:《好莱坞报道者》等)《幸福的拉扎罗》最明显的特征是导演爱丽丝-洛尔瓦彻的意大利视角。影片深深扎根于这个国家悠久的文化中,沉浸在它的风俗和讲故事的传统中。导演的前两部作品《圣体》和《奇迹》都未能成功,这部电影的水准大大提升。纵观全片,快乐的感觉是持续的,但有些时候,尤其是后半段,导演似乎在表象、寓意、深层内涵等各种可能性之间游移。即便如此,进入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对于提高爱丽丝-洛尔瓦彻的国际知名度大有裨益。
影片的主角是由阿德里亚诺-塔迪奥洛饰演的拉扎罗,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黑头发的天使青年,可他周围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傻瓜。他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城里生活(虽然离罗马也不是特别远),这个城镇由侯爵夫人鲁娜所统治,大约有50个佃农在她的烟草种植园为她工作。尽管所有的东西都是旧的,但电灯、汽车和翻盖手机逐渐开始出现,很明显,故事发生的时间离现在不超过30年。这意味着,从理论上讲,侯爵夫人仍然拥有佃农是非法的,因为那时,他们应该成为雇佣工人了。她的儿子——身材修长,金发碧眼的少年塔克瑞迪,想看看他的妈妈究竟能把这个秘密保持多久(故事的这一部分是受到真实事件的启发)。
塔克瑞迪对自己的母亲毫不尊重,甚至自导自演了绑架闹剧,以至于他甚至伪造了自己的绑架,与拉扎罗和羊群躲在山上,希望母亲能支付赎金,这样他就可以搬到城市,开始新的生活。不管拉扎罗是天真无知,容易相信别人,还是天生就是个好人,他总是会同意来自佃农和侯爵夫人儿子的要求,他相信他们可以亲如兄弟。好几次,导演都在都利用拉扎罗的视角阐述观点,塔克瑞迪明白他的母亲在剥削自己的工人,而他们又剥削了拉扎罗,延续了无休止的剥削循环。
影片的前一个小时非常有趣,因为拉扎罗的种种善举,与其他人不那么得体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。这很残酷,但也是人性的体现,人们都被困在了各自的命运里,他们无从选择——也许并不知道还有其他的选择。爱丽丝-洛尔瓦彻在影片中展示的乡村风景,让人想起从前那些关注工人和农民的意大利电影,以及伊塔洛-卡尔维诺的经典作品《意大利民间故事选》。
电影的第一个小时结束后,拉扎罗陷入了一场惊人的困境,犹如导演阿古斯丁-比利亚龙加的影片《黑色面包》中的情节。导演让拉扎罗回到了现在,他的名字叫做拉扎鲁斯,似乎是起死回生,或者是穿越了时空,又或者只是没有变老,而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已经老去。拉扎罗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,他试图重新联系他所谓的兄弟和那些佃农,那是他曾经以为的家。而他们已经搬到了大城市——更远的北方,那里的银行已经摧毁了很多家庭,难民们被迫诈骗谋生或者濒临饿死。在这样的地狱里,拉扎罗的美德意义何在?
从故事的层面上说,影片将时间和地点同时变换是一次天才的创举。这种手段类似后现代作家伊塔洛-卡尔维诺的小说《寒冬夜行人》(主人公在开始阅读其中任何一篇小说时,都有一段穿插进去的故事,每一段穿插进去的故事又都与头一天的故事全然没有任何逻辑联系),只有扭曲的叙事才能对复杂性的现代世界做出公正的判断。随着历史、社会的前进和发展,当然未必是正确的方向,一些好的力量是永恒的,但很难被理解,或者完全不被认可。
作为编剧,爱丽丝-洛尔瓦彻在影片的第二部分似乎有些迷失,虽然偶尔比较有趣,但大部分都是在描述以前的佃农们在大城市的生活。这群人已经过了几十年,包括新来的西班牙人尤蒂莫以及安冬尼亚,还有侯爵夫人以前的一位女仆,她和拉扎罗一样善良,虽然有时为了生存,也不得不违心做一些让步。
《快乐的拉扎罗》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在第二部分,类似纪录片的风格和幻想结合在一起,导演想表达的内容没有说清楚。比如,拉扎罗、安东尼亚和其他一些人被一个修女从教堂里赶了出来。但是,这种抒情的魔幻现实主义,说明现在即使是穷人在教堂里也不受欢迎,给人感觉非常奇怪,影片中并没有为这些情节进行铺垫,也无法建立可信度。影片的政治观点也很模糊,因为现在的佃农比30年前的情况更糟。显然,这部电影不应该被当做是在为契约奴役制辩护,但她试图将两条时间线并置在一起,又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?
这部电影可看性不俗,因为影片制作精良,法国摄影师赫莱尼-劳瓦特和众多优秀演员保证了影片的质量,而且,就算片中出现了一些观众无法理解的情节,大家也会表示谅解,因为这显然是一个寓言故事。但在上映之前,感觉影片的第二部分还是需要重新剪辑。